简介
图阿雷格人是非洲著名的游牧民族,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里,为了寻找水源,他们赶着牛羊、带着骆驼,驮着帐篷和其他生活用品,常年往返于阿鲁万纳和尼日尔河沿岸之间。据传说,当年图阿雷格人每逢旱季,他们南下来到廷巴克图所在地的一口水井旁,围着水井安营扎寨,雨季时便留下多余物品返回北方。这口水井由一名叫布克图的老妇人看守,他们每次南下都说去“廷—布克图”,意为“布克图之地”,后来建立的城镇也称之为“廷—布克图”,廷巴克图便是从“廷—布克图”演化而来的。图阿雷格人的这口水井迄今依然保留着,供游人观赏,成为这座城市的历史见证。
廷巴克图
廷巴克图是声名显赫的科兰尼克·桑科雷大学的所在地。廷巴克图在15-16世纪成为了精神文化中心,同时也是伊斯兰文化向非洲传播的中心。津加里贝尔、桑科尔和西迪.牙希亚这三座雄伟的清真寺反映了廷巴克图的黄金年代。尽管这些建筑在16世纪被修复,但是今天它们仍然受到风沙侵蚀的威胁。由于风沙侵蚀的威胁,世界遗产委员会在第14届会议上把廷巴克图列入世界濒危遗产名录。为了抵御这些最严重的危险,一项保护世界财产的计划已经启动,包括修固津加里贝尔清真寺和雨水排放系统的改建。名称由来
廷巴克图的名字,始终跟尼日尔河联系在一起。这条非洲第三大河,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充满力度和紧张感,割破撒哈拉沙漠的南缘,最后在赤道附近流入大西洋。而廷巴克图,就像弓背上露出的那枚箭头,坚定地指向广阔的北方撒哈拉腹地。如此,就可以理解这座传奇城市的地理意义了。
发展历史
廷巴克图历史上是贸易和文化中心,是古代西非和北非骆驼商队的必经之地,也是伊斯兰文化向非洲传播的中心。它享有“苏丹的珍珠”、“神秘的通布图”、“荒漠中的女王”之美称,是马里历史上最悠久的一个古城。此外,它还以具有伊斯兰建筑风格的清真寺而闻名于世。
公元13世纪,随着以尼日尔河为经济中心的马里帝国的崛起,廷巴克图日渐重要。由于它与杰姆之间发展的食盐、谷粮和黄金贸易,其商业影响远远超过了它的军事作用。它不仅接纳了许多从撒哈拉沙漠边界城镇逃出来的外国商人,而且吸引了众多伊斯兰学者。所有这些人为廷巴克图的发展及其包括贡达姆等邻近地区的确立作出了贡献。
历史名城廷巴克图从公元14世纪中叶起,相继成为马里帝国和桑海帝国的重要都市,修建了防卫城墙和清真寺。此时的廷巴克图在曼丁哥帝国的统治下已成为重要的文化中心。城市结构的基本布局就在那个时候确定下来。在阿斯吉亚王朝(1493年至1591年)时期,是西非的文化和宗教中心,城市建设密集发展。世界各地的伊斯兰学者纷纷到这里讲学布道,那些能工巧匠更是在这里大显身手,使这座城市声威远震,与开罗、巴格达和大马士革齐名,是当时著名的伊斯兰学术研究地之一。
这里的建筑是伊斯兰建筑风格和阿拉伯建筑风格的完美统一,其中最著名的建筑当属穆萨清真寺了。这个出名的伊斯兰建筑群在1325年创建,经过了几次扩建才形成现在的规模。这座清真寺由2座宣礼塔和3座内院共同组成,2座宣礼塔中较高的那座是市内最高的建筑。市区的另一座著名建筑是创建于14世纪的斯科尔清真寺。在寺中耸立着一座装饰精巧的宣礼塔。16世纪,伊斯兰教学者都在寺中那方形的祈祷大厅里深造、论道。
公元16世纪末期,摩洛哥人侵占,城市遭到破坏,开始衰落。法国殖民者于1893年占领此地后,廷巴克图更加衰落破败,而且从此一蹶不起。今天的廷巴克图,是在马里独立后得到建设和发展的,是马里最北部的一座重要城市,也是通布图区(全国八大行政区之一)首府。
廷巴克图
廷巴克图的清真寺以及圣地在其发展的鼎盛时期伊斯兰教在非洲的传播过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16世纪由班迪亚拉基拉修复的廷巴克图三大清真寺是阿士基亚王朝末期廷巴克图作为首府达到黄金时代的见证。廷巴克图清真寺向世人解说了传统的建筑艺术。神奇传说
在马里这个国家境内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居民点:通布图,又名廷巴克图。今天它只有几千居民,离西非大河尼日尔河北岸不远,出了城就是撒哈拉沙漠。但在历史上,廷巴克图却大大有名,它曾经是当地历史古国马里王国和桑海王国的主要城市,又是穿越撒哈拉的贸易重镇。至少在两百年前,西方人对这片土地几乎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它的大名就已如雷贯耳。于是,寻找廷巴克图,遂成为当时所有西方探险家深入西非的终极目标。正是对那里遍地黄金的幻想,鼓起了探险家们前赴后继虽九死而不悔的勇气。作为航海民族,西方人对陌生大陆的探险,一般总习惯于沿着大河展开。弄清大河的流向,寻找它的源头,然后就可以建立贸易据点,最终控制整个地区。但是,如果仅从重要性来说,在非洲,尼日尔河恐怕要排到尼罗河和刚果河的后边,然则为什么对那两条大河的探险却晚于尼日尔河几十年呢?恐怕我们不得不说,这完全是廷巴克图的吸引力造成的。如果没有廷巴克图的神奇传说,也许整个西非地区的历史都要改写。最早的探险者之一名叫帕克,这位苏格兰医生,1796年受英国皇家学会派遣,从西非塞内加尔海岸向内地进发,带着他的黑人仆从,还有布匹小刀火药之属,打算用这些小小的贿赂,打开通往尼日尔河以及廷巴克图之路。但是他很快发现,这些小礼品根本满足不了当地酋长的欲望,甚至他身上最后一件呢子大衣也被掠走。因此,当他牵着那匹看起来明天就会死掉的瘦马挣扎到尼日尔河河边的时候,帕克本人似乎也感到上帝已经向他召唤了,尽管当时他才26岁。如果不是碰到好心的奴隶贩子,帕克根本不可能原路返回海岸。由于这个缘故,他只能用一个旁观者的口气来描述贩奴者的暴行,根本看不出作为一个医生的感情色彩。那是对待一名不肯驯服的女奴,奴隶贩子反复鞭打脚踢,已经虚弱得无法继续走路,最后“被放在一副竹担架上,用树皮绑起来”。第二天,奴隶贩子试图把女奴扶上驴背,她却很快跌下来,于是奴隶贩子便一刀割断了她的喉咙。
1805年5月,帕克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深入尼日尔河流域。这回他比较威风,因为带了35名全副武装的英国士兵同行。但是可惜,正是这种威风,最终要了他的命。帕克很快将会发现,面对茫茫无际的热带雨林,以及深怀敌意的当地土著,几十名士兵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何况,这回他根本不屑与当地人交通款曲。于是在队伍不断死亡之后,他和另一个仅存的同伴在尼日尔河边抢到一条独木舟,顺流而下。他没有意识到,他在北岸看见的某个地方,就是梦寐以求的廷巴克图。如果不是一次意外,也许帕克终于可以漂完尼日尔河,从而得到西非探险之王的荣誉。在那个年代,对于一个探险家来说,除了远迈常人的忍耐孤独的能力,再就是对荣誉的无限渴望了,这使他们能够面对艰难险阻而九死不悔。但是很遗憾,在离河口五百公里的地方,帕克又和当地人发生了冲突,在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他和同伴纵身跳进波涛滚滚的尼日尔河。土著目送帕克在尼日尔河中挣扎的背影,而廷巴克图的背影继续隐藏在西方人的视野之外。往后的年代,欧洲忙于打拿破仑战争,因此直到把科西嘉的小个子在圣赫勒拿岛安顿下来之前,廷巴克图不再被西方人想起。新的尝试于1822年发动,不过这回是从北非利比亚的的黎波里出发。英国探险队由德纳姆、克拉珀顿和奥德尼三人率领,他们计划向南穿过撒哈拉沙漠,然后寻找尼日尔河汇入尼罗河的证据。在当时,认为尼日尔河汇入尼罗河是一种主流猜想。这支探险队装备比较强大,而且和沿途酋长关系不错,但毛病却出在领导者之间的矛盾上。爱好科学的克拉珀顿看不起德纳姆的行伍作风,德纳姆则一方面忙于向国内写信攻击克拉珀顿是个同性恋者,一方面不时帮助他的奴隶贩子朋友进行捕捉黑奴的战争。队伍最后在中非的乍得湖一带停下脚步,仅仅弄清楚一件事:尼日尔河跟尼罗河毫无关系。
对于这些叙述,手里有一张非洲地图,就可以一目了然。但是克拉珀顿的雄心并没有熄灭,很快,他又投入和另一个英国人莱恩对尼日尔探险的竞争中。1825年,克拉珀顿在赤道附近的几内亚湾上岸,开始了向尼日尔河内陆深处的冲刺。在20年前帕克遇难的地方,他证实了关于这位先行者死亡的种种传闻,但自己也终于一病不起。而他的竞争对手莱恩,则从相反的方向,沿着摩尔人的传统商路,终于进入传奇之城廷巴克图。接近廷巴克图的路异常艰难,而城内居民眼中的陌生人莱恩此时已经惨不忍睹:身中多处枪伤和刀伤,下颌被打破,右手几乎被砍断。一个如此狼狈不堪的探险者自然不可能留下关于廷巴克图的只言片语,他此前发出的信件,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向远在的黎波里的妻子表达爱和思念。他们新婚三天就分开了。莱恩死于抵达廷巴克图一个月之后,由于拒绝皈依伊斯兰教,他被图阿雷格人杀死,尸体扔到沙漠里喂秃鹫。信仰问题一直是西非探险的障碍之一,当地穆斯林和基督徒势不两立。因此,最后的成功者,也就是留下关于廷巴克图详细记录的人,可以想象,是把自己包在阿拉伯长袍里混进城去的。卡耶,一个法国小伙子,一路上不断宣扬,自己是个埃及人,刚刚逃脱法国人的魔掌,要取道廷巴克图返回祖国。他的策略奏效了,在莱恩之后一年,由于他的记录,廷巴克图终于向西方人褪去神秘的面纱:“我环顾四周,发现眼前的廷巴克图跟我想象中的大不一样。乍看上去,这座城市一点也不特别,只不过是一群外表丑陋、用泥土砌成的房屋。放眼四周,景色单调,尽是灰黄色的流沙平原。淡红色的天空一直伸到远处的天边。万物萧疏,寂静无声,连鸟儿的叫声都听不见。看不到绿色。”此时的廷巴克图早已衰败不堪,无复几百年前的盛况。有趣的是,卡耶的记录是写在一本《古兰经》的边页上。遇见人的时候,他假装读经;没有人的时候,他匆匆在经文旁边写下自己的见闻。卡耶尽管躲开了人祸,却无法逃避寄生虫的袭击。在跋涉沼泽地的时候,一条寄生虫从脚底钻进他的血管,导致一系列并发症,甚至上颚破碎,每当吃饭的时候便痛苦万状,常常吐出一块块牙床骨。当他最后离开廷巴克图,历经千辛万苦抵达摩洛哥丹吉尔的法国领事馆的时候,面对这个乞丐一样的人,领事大人的第一反应是喊来仆人:“把这条乞丐狗给我扔出去。”卡耶在有生之年一直背负着骗子的名声,直到20年后德国人巴尔特再次证实了他的发现。但法国的确从这件事中间获得了巨大的利益。1893年,法军开进廷巴克图,他们的西非帝国终于完全建立起来了。如果仅从探险家的角度,回想一下英国人的努力,的确显得很不公平。当然,这只是西方殖民者的事业,怪不得后来独立的那些国家纷纷忙着给自己更改国名。而在这一切发生之前,18世纪爱尔兰诗人斯威夫特曾经写道:“绘制非洲地图的地理学家,用野蛮的景象来填补空白。在荒无人烟丘岗上,找不着城市,就画上大象。”无论如何,探险家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把“大象”从地图上挪开了。
现有规模
在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地区,廷巴克图是最早皈依伊斯兰教的城市,伊斯兰教在这里发展的鼎盛时期,城内的斯科尔高等学府,有研究《古兰经》以及法学、文学、历史和天文、地理等的学科。今天市内保存下来的最著名的伊斯兰古建筑是廷巴克图大清真寺,也称穆萨清真寺或康康清真寺,建于马里苏丹艾尔·哈吉·康康·穆萨执政时期,由著名的伊斯兰建筑师阿布·杜德吉于1325年到1330年设计督建,后来又几经重修扩建,成为一组庄严肃穆、宏伟壮观的伊斯兰建筑群。清真寺由三座内院和两座宣礼塔组成,其中一座宣礼塔为全市最高建筑。清真寺墙面呈深黄色,上面饰有各种图案和浮雕,并刻有许多经文。寺内东西向有8排立柱,南北向有25排立柱,立柱林立,殿堂宏伟,尖塔高耸,呈现出精湛的伊斯兰建筑艺术。市内的另一座名叫斯科尔的清真寺,建于公元14世纪末,也是一座著名的伊斯兰建筑。据说这座清真寺是一位虔诚的伊斯兰信徒而又乐善好施的贵妇人出资建造的。清真寺的宣礼塔建筑精美,祈祷大厅装饰豪华,厅外小径环绕,院内北侧的房舍是当年作为斯科尔高等学府的教学场所。
因廷巴克图地处水陆要冲,是撒哈拉沙漠通道和尼日尔河的联结点,自古以来商业贸易活动十分活跃,迄今市区仍有数目众多的古老市场,充分显示出这座城市在商业方面的重要地位。可以说,廷巴克图之所以闻名于世,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它在西非商业上的特殊地位。
虽然廷巴克图现在只有1万余人口(另一资料:今天它只有几千居民),极盛时期却曾达到4.5万人,城市除几条新修的马路外,建筑形式和布局基本上保持着15世纪的原貌。居民住宅为木石结构,多为两层,门上装有门环和门钉,并装饰有五颜六色的铜质图案。市区有肉类加工、食品加工等工业,郊外有航空站。
虽然早在16世纪廷巴克图就已具城市规模,但现今的规划布局应追溯到19世纪。5公里长的城墙环绕在城市五个城区外。在这个商业性城市里,市场和公共聚集地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空间。宽窄各异的、弯弯曲曲的砂石街巷从作为城市两个中心的两个清真寺向外延展。曼丁哥王朝统治时期的津加里贝尔清真寺的金字塔状平头光塔在市区以外也清晰可见,已成为城市一道景观。津加里贝尔清真寺整体厚重,但其拱廊使这一感觉有所缓解。另外两个清真寺也为城市景观增添了这一基本视觉效果,其中桑克尔清真寺已转变成为大学。城市景观还包括那些低矮建筑。
廷巴克图附近农副产品丰富,是阿拉伯树胶、柯拉果、畜产品集散地和食用盐的中转站,椰枣产量大,是游牧民和一部分城市居民的主要食粮。城市居民绝人多数信奉伊斯兰教,保持着伊斯兰习惯,每逢星期五主麻日,万人空巷,清真寺内外人山人海,人们虔诚地做礼拜。廷巴克图被人们誉为“沙漠之都”。不仅如此,而且廷巴克图在中世纪是伊斯兰教学术和文化中心。现为商队贸易要站和物资集散中心。这样,人们又称它为“撒哈拉明珠”。
地域起源
揭开了神秘面纱的廷巴克图
廷巴克图位于北撒哈拉沙漠南缘,西非著名大河尼日尔河中游北岸,按照西非古代游牧民族浪漫的说法,撒哈拉不是沙漠,而是“陆海”,廷巴克图便恰在这“陆海”的中央。10世纪时,这里还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知何时,一些过路的游牧人或行商在这里开凿了一口甘泉水井,后来,一个名叫布克图的妇人移居于此,以为南来北往的旅客提供食宿和方便为生。由于布克图为人忠厚,经常往来于此的北非游牧民族图阿雷格人经常和她打交道,每次南下贸易,返回时如财物过重,总会寄存在布克图这里,当他们回到北非家乡,别人问起财物,他们总会说“丁布克图”(在布克图家里),久而久之,便演变成“廷巴克图”的地名。由于廷巴克图水草便利,交通方便,图阿雷格人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地经行这里。这些白皮肤的游牧人渐渐发现,有一种生意比放羊更赚钱,那就是贩盐:把北非的盐板用骆驼驮运到廷巴克图,再沿尼日尔河南下,贩运到豪萨人、富拉尼人居住区,可以卖到和黄金一样的价钱;如果再通过同样以经商著称的富拉尼人,将贩盐的收入换成当地盛产、且价格极其低廉的象牙、黄金,运回北非,再贩到西亚、欧洲,那简直是一本万利了,要知道,在豪萨-富拉尼聚居区,一磅盐板可以换一磅沙金。
愈益频繁的交易使得图阿雷格人越来越感到廷巴克图的重要:这里往北可以通行驼队,往南则可借尼日尔河舟楫之力和西非黑人区通商,甚至可以直达几内亚湾沿岸的几个富庶黑人邦国,正是天造地设的水陆商埠。1087年,图阿雷格人以水井为中心,建立了最早的廷巴克图城镇,据说当时人口还不足200。
后来被称为“非洲腹地的伦敦”、“梦幻商都”的廷巴克图,其肇始竟是如此寒微。对于城市的源起,马里各民族均无大的异议,但白皮肤的图阿雷格和黑皮肤的班巴拉人却都声称自己是这座城市的缔造者——前者的理由是自己的祖先建造了最早的城镇,而后者的理由则同样有说服力:第一个定居者布克图大妈是班巴拉人。
然而此时不论班巴拉人还是图阿雷格人,都并非廷巴克图的主人,因为这座城市脚下的土地,属于庞大的加纳王国,一个从大西洋到乍得湖、历史悠久幅员广袤的帝国。加纳王国历史悠久,在回教纪元(622年)开始前,已传了22世国王,这个号称“黄金王国”的国家极盛时拥有胜兵40万,是西非第一大国,但此时已衰落不堪:就在廷巴克图建城前11年,摩洛哥军队刚刚洗劫了加纳国都昆比萨利赫(在今天马里首都巴马科以北300公里),令该国一蹶不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生的廷巴克图仍不得不俯伏于加纳的权杖下。按照加纳法令,1盎司以上的黄金都属于国王,但商人可以买卖,条件是入境的盐每头驴征税1第纳尔,出境货物加倍,每驮黄铜入境征收5密斯卡尔,杂货每驮征10密斯卡尔,如此一来,图阿雷格人跋山涉水挣来的钱,倒有一大半入了加纳王的私囊,加纳禁卫军的盾牌都用纯金打造。
1203年,加纳王国发生剧变,王权被居住在库里克罗山(今巴马科东北尼日尔河畔)的曼丁戈人分支索索人夺取,和此前加纳的穆斯林信仰不同,索索人是原始宗教的狂热信徒,以擅长制造铁器著称,凭借先进的兵器以小吞大,攫取加纳后又征服周边各小国,并毫不犹豫地将富庶的廷巴克图据为己有,且沿袭了加纳人的税率,令这座商埠苦不堪言。
令廷巴克图人痛苦的不仅仅是高赋税,还有周围的战火。一度被索索人征服的小国曼德王国,在前国王的弟弟松迪亚塔努力下渐渐复兴,1220年,在锡比平原召开部落大会,松迪亚塔被推为盟主,1235年,曼德军和索索军在基里纳决战,人数居于劣势的曼德军大胜,并乘胜追击,于1240年消灭了加纳的索索王朝。松迪亚塔在库鲁坎·富加(Kurukan Fuga)召开西非史上首次立宪会议,正式成立马里帝国,规定松迪亚塔家族的世袭帝位,并按部落进行社会分工和权力划分,“子必须承父业”,同时剥夺索索人所有土地和财产,由于松迪亚塔自称穆罕默德仆人比拉利。布纳马后裔,其族人和同盟者都是虔诚穆斯林,因此马里-加纳之战被染上了“圣战”的色彩。
这场战火并未波及遥远的廷巴克图,加纳王国瓦解后,这里暂时成为一个自治的城邦,但廷巴克图人并不因自由感到高兴,因为社会分工严密的马里帝国堵塞了南向黑人区的商路,令这座商埠的未来笼罩在极大的阴影下,相信此时此刻的廷巴克图人,对马里这个仿佛一夜间崛起的帝国未必有很多好感。他们或许没想到,马里帝国的皇帝对廷巴克图却早已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他们或许更没想到,当廷巴克图最终成为马里皇冠上一颗宝石之后,却从此拉开了辉煌的序幕。
历史沿革
黄金的廷巴克图—马里时代
对于马里皇帝而言,廷巴克图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地,这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商埠地位,更因为它是西非腹地通往麦加的必经之路,这对以伊斯兰教立国、自称穆罕默德仆人后裔的马里皇家而言,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13世纪末,马里皇帝撒库拉远赴麦加朝圣,回国途中却在撒哈拉沙漠里被劫匪杀害,这更让他的后嗣们坚定了控制廷巴克图、打通赴麦加道路的决心。
1307年,松迪亚塔的外甥曼萨·穆萨(Mansa Musa)一世取得皇位,他锐意进取,并改变了前任单纯武力压迫的办法,以宗教的名义劝说廷巴克图归附。由于图阿雷格人本就笃信伊斯兰教,廷巴克图也是撒哈拉以南西非最早的穆斯林城市之一,曼萨·穆萨一世的说辞显然很有说服力,1324年,廷巴克图贵族以商贸特许权为代价归附了马里帝国。
廷巴克图的获得,意味着马里打通了北至中近东、南至几内亚湾的黄金商路,垄断了金-盐贸易,财富急遽膨胀,曼萨。穆萨一世意识到,此时必须兑现麦加朝圣的诺言,一方面安抚新入盟的廷巴克图人,另一方面也借机提升国家威望。
1325年,也就是马里控制廷巴克图的第二年,历史上著名的“黄金朝圣”开始了。皇帝率领了一支庞大的、包括朝臣、军人、妻妾、奴隶在内的扈从人马,号称6万,据时人记载至少也有8000人,随行有驮金骆驼80-100峰,每峰携带黄金300磅;贴身奴仆500名,每人携带黄金6磅。皇帝所过之处出手豪阔挥金似土,对宗教圣地不吝捐赠,对巧匠学者重金延揽,据说由于其在开罗的大采购,当地金价竟下跌了12%。“从廷巴克图来的马里皇帝”这次耗费巨大的远行绝非劳民伤财的公款旅游,恰相反,它让马里帝国和廷巴克图昂首走入世界,整个穆斯林和基督教世界都在啧啧称赞这个陌生帝国的强盛,对神秘而富庶的廷巴克图产生浓厚兴趣,曼萨。穆萨一世回国时,大批商人、学者跟随而去,使得廷巴克图商业的繁盛,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跟随皇帝回到廷巴克图的还有一位信奉伊斯兰教的西方人:安塔路西亚建筑学家伊夏克。厄尔-图埃金(Ishak al-uedjin),皇帝命令他在廷巴克图设计建造城墙、王宫和清真寺,因为曼萨。穆萨一世决定,将廷巴克图定为帝国的陪都。
伊夏克设计的城墙周长5公里,是当年西非最大的城池,王宫规模恢宏,甚至超过首都尼阿尼宫殿的规制,以至于竣工后为平息旧贵族不满,皇帝敦请伊夏克又为尼阿尼设计了一座新朝堂。最值得廷巴克图人自豪的是津家里贝尔大清真寺,这座以平顶、带墙堞,和金字塔状望楼的宏伟建筑,从此成为廷巴克图的标志。
值得称道的是,伊夏克并未因皇帝的慷慨而大兴土木,不论城墙或宫殿,他都使用了当地最便宜的建材:泥土。在建造中他借鉴了当地人的经验,在外墙留下许多突出的木桩,这样万一雨季泥土被冲刷,维修者只消攀上这些木桩,再刷上几层泥浆就能修复如初。正因为这一务实且巧妙的设计,这些看似弱不禁风的泥巴建筑却经受住了历史的考验,至今廷巴克图城垣和津家里贝尔大清真寺仍保留着当年的风貌。
廷巴克图还建立了非洲撒哈拉以南最古老的大学——桑科尔大学,这座大学采用学院制、小班教学和辩论制,成为整个黑非洲学术的中心,并保存了欧洲、中东中世纪大量的珍贵史料,至今,古老的桑科尔大学仍在坚持授课,和一般清真寺门户森严不同,理论上同样是一座清真寺的桑科尔奉行“门户开放”,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这种学术气度被欧洲人誉为“廷巴克图的慷慨”,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清真寺不禁止妇女进入,这不仅仅因为桑科尔的传统,更因为清真寺的出资人本人是一位虔诚善良的妇人。
凭借廷巴克图的富庶和“黄金朝圣”带来的崇高威望,马里帝国开始大举扩张,很快将疆域扩展到北至撒哈拉北缘、南至热带雨林边缘、西至大西洋、东越乍得湖,据史学家记载,从廷巴克图向任何方向的帝国边界行走都需一年时间,北方的盐道、南方的黄金产区、东方的铜矿均在其掌握,廷巴克图作为帝国中心城市和最大商埠,也达到了第一个辉煌的巅峰,在城内的市场上不但能看到传统的北非、西非货物,欧洲的各种产品也琳琅满目。由于马里帝国汲取了加纳的教训,设立市场管理机构协调市场秩序,规定合理税率,并采取措施确保商道安全,极大促进了廷巴克图商业的繁荣。
由于廷巴克图的商业被当地贵族和皇室垄断,欧洲人很难深入,使得梦幻商都的名声不胫而走,1339年,欧洲地图家马略卡所绘制的世界地图上,出现了马里帝国的版图,版图正中是廷巴克图,廷巴克图的上方,手持黄金权杖的曼萨。穆萨一世皇帝肃然正坐,气魄俨然,这幅地图恰如其分地反映出当时廷巴克图的显赫地位——世界最大国家之一马里的中心。
廷巴克图的长官被尊为“塔尔古”(targui),可穿着皇室特授的服装与头巾,宝座为由幕僚托起的一面盾牌,这象征着廷巴克图在帝国的特殊地位:帝国成就了廷巴克图的富庶,而廷巴克图也成就了帝国的辉煌。
物质到精神富足—桑海时代
此时此刻马里国力达到极盛,拥有步兵9万、骑兵1万,可谓攻无不取战无不克,但这个大帝国却有与生俱来的弱点:皇室的内讧。由于历代皇帝子嗣众多,库鲁坎·富加立宪会议又规定“兄终弟及”,结果几乎每次新帝即位都伴随着血腥和宫廷政变,国力迅速由盛而衰。
退回北方的一部分图阿雷格人一直觊觎着廷巴克图的富庶,他们当然不甘心失去这座原本由他们建立的城市,当帝国衰落后,他们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掀起反抗,并在1433年夺取并洗劫了廷巴克图,焚毁了富丽堂皇的王宫,虽然马里不久就收复该城,但精疲力竭的皇帝却从此丧失了对这座昔日名城的兴趣。
廷巴克图
此时另一个强大帝国的雏形已悄然崛起,并逐渐逼近廷巴克图,这就是曾为马里附庸国的桑海。和带有浓厚北非色彩的加纳、马里不同,桑海是纯粹的黑人国家。这个国家的前身是居住着南方尼日尔、贝宁、尼日利亚交界的尼日尔河W转弯处登迪地区的索尔科部落,后来溯尼日尔河而上,在库基亚建立国家,11世纪,都城迁到今天马里境内的加奥,并接受了伊斯兰教,1325年被马里帝国征服(就是“黄金朝圣”的同一年),曼萨。穆萨在朝圣归途经过加奥,将桑海的两位王子阿里·科伦和苏莱曼·纳尔作为人质带往尼阿尼和廷巴克图,两人渡过10年囚徒生涯后先后逃回加奥,并建立了桑海的索尼(Sunni,桑海皇帝称号)王朝,1400年,桑海宣布独立。由于两位索尼王朝开国君主曾受到廷巴克图学者的侮辱,桑海帝国一直试图夺取这座城市进行报复,1464年,阿里·贝里即位,此人头脑精明,善于水战,利用尼日尔河不断侵蚀马里帝国疆域,1468年,他终于实现几代先帝遗愿,攻下廷巴克图,并杀害了所有桑科尔大学的穆斯林学者作为报复,从此廷巴克图进入了桑海时代。
阿里·贝里虽未像马里皇帝那样把廷巴克图当作陪都,却赋予了这座城市军事重镇的地位,他开凿运河,使自己的水军得以从这里四处征战,凭借水上优势征服了桀骜不驯的图阿雷格人,用28年时间东征西讨,建立了东南从登迪和克比起、西南到杰内对面的锡比里杜古,囊括整个尼日尔河曲的新月形帝国。
由于桑海帝国迅速控制了西非各大商路和商埠,取代了马里的商业中心地位,廷巴克图的商业利益并未受重大损失,但桑海对廷巴克图政治地位的贬抑,以及阿里·贝里对宗教学者的报复性杀戮却激起廷巴克图人长久的反感,在整个索尼王朝,廷巴克图贵族和皇室的合作都是若即若离,阿里。贝里28年征战战无不胜,甚至伤亡都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在班师途中莫名其妙坠河淹死,这在廷巴克图学者笔下就被纪录为“神意”。
阿里·贝里死后其子巴阿雷宣布废弃伊斯兰教,激起宫廷内战,皇族穆罕默德兄弟起兵讨伐,1493年4月12日,进军首都加奥,两军会战于安法奥,巴阿雷大败,弃城逃亡南方阿约鲁,穆罕默德夺取帝位,改王号“索尼”为“阿斯基亚”(Askiya),史称阿斯基亚王朝,穆罕默德·杜尔被尊为“阿斯基亚大帝”。
此时廷巴克图也顺理成章地被纳入穆罕默德版图,和索尼王朝不同,笃信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重新对廷巴克图产生浓厚兴趣,虽然囿于传统势力,他并未迁都,但事实上却把廷巴克图当作了首都,他不仅修葺了桑科尔大学,还在1496年10月率步兵1000、骑兵500,携金币30万,亲赴麦加朝圣,重演了马里帝国的辉煌一幕,史称“第二次黄金朝圣”。
此时麦加贵族势力已衰,对远道而来桑海皇帝的慷慨和恭敬简直受宠若惊,立即授予其“台克鲁尔哈里发”的崇高称号,麦加统治者还特意向廷巴克图派遣了大使阿尔-萨克里,这让桑海顺理成章成为西非穆斯林的盟主。归途中穆罕默德拜访了开罗阿尔-阿兹哈尔大学校长阿尔-苏玉蒂,听取了关于政府改革的建议,这让他博得尊贤好士的美名,此时卡斯蒂利亚王国女王伊萨贝尔一世攻破西班牙最后一个伊斯兰小国,许多厌倦兵革的学者纷纷南下,投奔梦幻之都廷巴克图。
穆罕默德汲取了东西方的行政精髓,以廷巴克图为中心,构建了完善的行政体系,通过联姻和交易,将众多部族的王子、贵族吸引到廷巴克图留学,使得廷巴克图成为盛极一时的学术之都,“盐从北方来,金子从南方来,知识和学问,都得从廷巴克图来”,这句流传至今西非谚语,生动地描述了廷巴克图学术之盛,在全盛时期,廷巴克图号称有20万以上人口,所有街道都从津家里贝尔和桑科尔辐射,构成一个复杂的双中心道路网,在这些蛛网般密布的狭窄街巷深处,隐藏着十几所大学和120座图书馆,大学里不但教授古兰经,还有历史、天文甚至逻辑学,直到今天,“廷巴克图学”还和敦煌学一样,成为古代文献文化的显学。
学术的繁盛让廷巴克图的贸易名声显得黯然失色,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商埠地位的下降,恰相反,由于穆罕默德大力扩充版图,这里的商业更加繁荣。穆罕默德听从学者们的建议,统一了度量衡,设立市场巡视员打击欺行霸市,并开凿廷巴克图-卡巴拉运河以利灌溉,减少农业税,使得农产品的贸易也开始兴盛。穆罕默德还在廷巴克图发展纺织业,使得廷巴克图一度被道听途说的西方人誉为“撒哈拉的利物浦”。
然而穆罕默德虽是贤君,但即位时已50岁,1520年,他已年逾古稀,双目失明,儿子们开始争权夺位,1528年8月15日,长子穆萨发动政变,迫使穆罕默德退位,此后20多年里桑海宫廷政变不断,皇位屡次更迭,但每任皇帝都小心翼翼地呵护廷巴克图的辉煌。
1549年3月,阿斯基亚第六代皇帝达乌德即位。此人勤于学问,励精图治,在位35年,每天早晨都要和一位学者进行学术探讨,并出资扩建廷巴克图津家里贝尔大清真寺、修建新的图书馆和大学,还修建了伊斯兰金库,在他的感染和鼓励下,廷巴克图学术之风更盛,许多年轻人不远千里求学于此,并在学成后以自己的才干向桑海宫廷求得进身之阶,廷巴克图的盛名达到了历史的最高点。廷巴克图人不知道,月亏则盈,水满则溢,就在他们沉浸在盛世辉煌之际,廷巴克图之梦也即将走到尽头。
梦醒时分—埋没尘世的繁华
达乌德大帝于1583年去世,其子嗣再度坠入自相残杀的轮回,导致国力的迅速衰落和国家的分崩离析,1588年,与廷巴克图贵族和穆斯林关系疏远的伊夏克二世即位,桑海内乱更盛,国力更形衰微。
此时撒哈拉沙漠以北的摩洛哥开始觊觎桑海,1590年1月,摩洛哥苏丹艾哈迈德·曼苏尔向桑海发出一封挑衅信件,要求获得向自廷巴克图派往食盐产区的商队征收每峰骆驼1密斯卡尔赋税的特权,并威胁如不允准即扶持一个傀儡(前桑海宫廷奴隶之子)当桑海皇帝,伊夏克二世勃然大怒,回复了一封破口大骂的信件,并随附两支长矛、两副马蹄铁,意即“想得到一切除非决一死战”,苏丹以此为口实,宣布对桑海宣战。
1590年10月16日,苏丹任命宦官朱德尔为司令,率领4000人马南征。4000人中包括2000名步兵火枪手、500名火枪骑兵和1500名矛骑兵,装备大炮10门,携带了充足的弹药,并配属医生、工匠1000名和拥有10000峰骆驼、1000匹驮马的后勤队。军队中仅有一半为摩洛哥人,其余均为雇佣的欧洲冒险家和海盗。
远征军首先进入德腊阿谷地休整,并逐渐适应沙漠气候,12月22日,撒哈拉进入凉季,大军开始正式出发,两个月后,穿越沙漠的远征军在损失近半后到达尼日尔河畔,并于次年2月28日抵达今天班巴市附近的卡拉巴拉,稍事休整后直趋加奥。
然而轻率回复摩洛哥挑衅的伊夏克二世却早把这一威胁忘了个精光,此时正在西部的卡拉省和反对派内讧,直到2月底才匆匆赶回加奥,征集各路人马勤王,两军在加奥以北50公里的通迪比村相遇。
桑海军拥有12500骑兵和3万步兵,数量是摩洛哥军的20多倍,但由于达乌德之后几代帝王的无所作为,其装备却并未因和世界的密切交往而改善,仍是以戈矛和弓箭为主(还不如马里军),3月12日,汤迪比战役开始,桑海军驱赶牛群冲击敌阵,摩洛哥军枪炮齐射,牛群受惊反冲,桑海军阵脚大乱,摩洛哥军乘势猛攻,桑海各部将领本就各怀异心,结果除了一个后卫团血战到底并掩护皇帝撤退外,其余纷纷溃散,许多人坠入尼日尔河淹死,摩洛哥军趁势袭破加奥,并占领了廷巴克图。
摩洛哥苏丹在廷巴克图建立傀儡政权,但在当地人的反抗下很快失败,傀儡皇帝被杀,廷巴克图也在这次战火中元气大伤,商路也因帝国的分崩离析变得时断时续。
桑海的衰落使得西非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帝国,商业的繁荣、政治的稳定不复存在,如《探索者史》所说,“危险代替了安全,贫穷取代了富裕,动乱、灾难和暴行取代了宁静”,廷巴克图的学术风气变得寂寥,商队也变得稀少了。更可怕的是,随摩洛哥军队而来的欧洲冒险家归国后的炫耀,让无数欧洲人开始觊觎这块宝地。
1670年,风光不再的廷巴克图被尼日尔河上游莫普提一带的班巴拉王国占领,1787年又重被图阿雷格人夺占,此时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法国人和英国人开始入侵西非沿海,传统的黄金、象牙和奴隶贸易都被欧洲人吸引过去,这让本已丧失了盐利的廷巴克图更趋衰微。
更致命的一击很快到来。出于对“梦幻之都”的向往,1788年和1824年,英国的“非洲协会”和法国的“地理协会”均公开征募探寻廷巴克图的冒险家,后者更悬赏1万金法郎,奖励首个进入廷巴克图的非穆斯林。1826年9月,苏格兰人莱恩(Gordon Laing )成功抵达,但很快被当地人杀死;两年后,法国人加利耶(René Caillié)化装为穆斯林潜入廷巴克图城并安全返回,获得了1万金法郎的奖金,从此廷巴克图大祸临头。
1894年,法国殖民军占领廷巴克图,并将之作为法属西非首府。然而此时的廷巴克图人口已不足1万,由于尼日尔河道南移,交通也十分不便,商业更趋衰弱,且由于法军的到达,许多西方文化掠夺者纷至沓来,大量珍贵的文献和卷宗被劫夺到境外,还有一些被当地学者埋藏起来,并随着这些学者的去世而销声匿迹,廷巴克图衰落了。1904年,失望的法国人将首府从这里一口气西移几千公里,移到了大西洋沿岸的达喀尔。
法国人也并非没打过振兴廷巴克图的主意,就在迁都同年,法国“达喀尔-尼亚美铁路公司”宣布成立,该公司宣布将延长1855年即建成的西非第一条铁路(达喀尔-圣路易铁路),自达喀尔至巴马科向西南,经莫普提直通今尼日尔首都尼亚美,并在廷巴克图分出一条支线,向北穿越撒哈拉沙漠,直通地中海之滨的阿尔及尔,如果这一计划实现,廷巴克图将重新成为连接北非-西非内陆的交通枢纽。可惜胃口大、肚皮小的法国人当年便将铁路修到巴马科,可此后的十几年却只勉强修到巴马科以东40多公里的库里克罗,便因为一战的损耗不得不歇手,此后直到二战后殖民帝国土崩瓦解,这条铁路也再未能延伸1寸,空留下“达喀尔-尼亚美铁路公司”的旧名,给人留下无穷惆怅。
如今的廷巴克图是拥有2万多人口的偏僻小城,喧嚣和繁华早已远去,但城垣犹在,桑科尔大学和津家里贝尔大清真寺风采依然,甚至桑海时代的街巷和市场布局都未作大的改变,偶尔仍有几十峰驮着盐板的骆驼到来,依稀可辨当初“梦幻都市”的盛况。去年瑞士一家民间机构举办的“世界新七大奇迹”评选,廷巴克图荣幸入围决选,消息传出,举国振奋,媒体、名人,文化团体纷纷出面呼吁国人投廷巴克图一票,让马里的辉煌重现世间,当地电信公司ikatel专门推出宣传短信,远离廷巴克图近1500公里的南方城市莫普提也举行了声势浩大的造势集会。然而天不遂人愿,廷巴克图最终落选,非洲名胜全军覆没,消息传出,不但马里举国激愤,连突尼斯、塞内加尔等邻居都大感不平,一位评论家愤愤地说,这无非是因为马里这个穷国没有多少人上网罢了。
然而曾历经繁华的廷巴克图何须这些?那至今仍巍然屹立的津家里贝尔大清真寺望楼、仍保留着学术气脉的桑科尔大学,那被用黄泥浆补了又补、却风采依然的城垣殿阙,早已将这个伟大的梦幻,永远凝固在人类文明的史册。
文物毁坏
法国地面部队在马里展开军事行动
2013年1月,控制西非国家马里北部的伊斯兰教极端势力再次破坏马里文化古城廷巴克图,法军和马里政府军虽在27日夜间收复该城,但武装分子26日在撤出该城时烧毁了几座建筑,包括藏有几千卷珍贵历史手稿的一座图书馆。廷巴克图市长称,这是对该古城世界遗产的一次“致命打击”。廷巴克图市长Hallé Ousmani Cissé称,基地分支极端武装分子26日烧毁了两座存有珍贵手卷的建筑,一座是历史悠久的图书馆,另一座是南非资助建立的研究中心,有些手稿来自13世纪。他们还烧毁了市政厅,市长办公室以及一名议员的住宅。[1]
世界遗产
这里是声名显赫的科兰尼克·桑科雷大学的所在地。廷巴克图在公元15世纪至16世纪成为了宗教文化中心,同时也是伊斯兰文化向非洲传播的中心。津加里贝尔、桑科尔和西迪·牙希亚这三座雄伟的清真寺反映了廷巴克图的黄金年代。尽管这些建筑不断地被修复,但是今天它们仍然受到风沙侵蚀的威胁。
马里
参考:119r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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